“我是一株蒲公英,飘啊飘,……”
2006年,在“XX杯”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的参赛作品里,我这样写道。
那一年我初三,我的语文老师推荐我和另几位同学代表学校参赛。
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,我既高兴,又忐忑。
本来,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构思和酝酿的。但直到临交稿前最后一天深夜,我也没有憋出一篇完整而满意的作品。都想破罐破摔了。
第二天早自习,语文老师来教室找我,示意我去教师办公室写,不必上课了。
交稿截止时间是中午十二点,还有四个小时。我一屁股坐到教师办公室的一把空椅子上,只感觉,周遭的空气莫名地沉重起来。
知道逃不了了,我硬着头皮,摊开稿纸,奋笔疾书。
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刺激了我,思绪一打开如洪水泛滥,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就把参赛作品完成了。
心想“就这样吧”,云淡风轻地交了稿。
几个月后的一天中午,当我经过教学楼拐角的时候,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我:“魏渐,等一下!”
一听就知道是语文老师,我扭过头喊了一声:“老师好!”
“我有一个好消息要跟你说。”语文老师卖起了关子,春风满面,又神秘兮兮。
“噢,什么好消息啊?”
“你猜猜看。”
“嗯,是作文……大赛?”我小心翼翼地揣测。
“对啦,你获奖了!全校就你一个人得了奖,而且是市里名次最好的一位!”
“啊?这样啊!……”我兴奋得快要蹦起来。但理智告诉我:要低调。
“奖状我给你取回来了,你有空就来找我拿吧。”
“好的好的!”
……
从那时候开始,我对写作的热爱一发不可收拾。
年初的某一天,有位小伙伴问我:魏渐,“你写作多久了?”我掐指一算,竟然有十年之久——把自己都“震惊”了。
这么多年,我从未真正放弃过写作:
初中写了三年的日记,虽然是为了完成作业,但我乐此不疲。
高中依然把这个习惯延续了下来,日记写了好几本;
大学时候开始在网上发文章,不少诗文有幸被编辑加精推荐;
工作以后,我开了自己的公众号,先后有数篇文章广为流传。
与正在上大学的弟弟聊起这些事,他对我说:“想不到你这么懒的一个人,竟然坚持写作这么久,说实话,这一点我还真挺佩服你的!”
是啊,我这么“懒”的一个人,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?
因为热爱,所以坚持。
从小就喜欢看书,上学时爱写日记,徜徉在文字的世界里,我感到其乐无穷。
多年下来,兴趣已经逐渐变成了习惯。
老实说,相比说话,我更钟爱写作这种表达方式。
投入与产出良性循环。
从我拿起笔开始写那一刻,我的“作品”收到了源源不断的认可。
我的老师、同学、朋友,乃至素未谋面的陌生人,都给过我许许多多的肯定和鼓励。
这是我成长历程中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。而且,这份成就感一直在加深。
不以“成为作家”为目标。
曾经我也想过成为一名作家,但后来不这么想了。
如今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“生活家”,而写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。
写作是副业,生活才是主业。
不靠写作吃饭,没有生存压力。
孔夫子说:“读书不为稻粱谋。”我很向往这样的状态。
本职工作足以养活我,我的写作也就无需承受不必要的干扰。
能够不带功利目的地做一件事真的很爽。
坚持野路子,坚持非专业。
上大学时,曾听文学院的一位老师说:“纯文学都是非专业的。”耳目一新。
时过境迁,更是深有感触:对人对事,有时候保持适当的距离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拿写作这件事来说,科班身份既是利刃,也是镣铐,而野路子和非专业,或许更容易触达本质。
27岁这一年,我签下了人生中第一份出版合同。没错,我要出书了。
曾经,我一度以为出书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。十年后的今天,我倒觉得这一切只是水到渠成、顺理成章。
这些年,我遇到过很多写手朋友。
那些一心想要赚钱的,都悉数转行了;
那些一心想要成名的,都销声匿迹了;
那些天赋异禀却耐不住寂寞的,也大多误了才华、废了光阴。
我不是最优秀的,却傻傻坚持了下来。也势必再坚持下去。
有个段子说:
为什么成功的人总是少数?
因为在成功路上,
一、光说不做死一批;
二、逢年过节死一批;
三、天气太热死一批;
四、天气太冷死一批;
五、亲人打击死一批;
六、朋友嘲笑死一批;
七、自己乱做死一批;
八、不爱学习死一批;
九、死不改变死一批;
十、自以为是死一批。
剩者为王。
很多人都迷信“方向比努力更重要”。
其实,你那么吝啬付出,怎么可能找得到方向呢?在这个世界上,太多人既没找到“方向”,也没有“努力”,就更别提“坚持”了。
唐人张彦远有言:“不为无益之事,何以悦有涯之生!”
大意是说,一生中要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,它们可能没什么用,却能让你的生活多姿多彩。
宋人陈师道感叹:“晚知书画真有益,却悔岁月来无多。”可见,一件事有用无用,也并非一沉不变。
一个人的价值观,会随他的年龄、视野、认知的变化而变化。
年轻的时候,不妨多做一些喜欢的事、无用的事。
别总担心时间被浪费,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。
更何况,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,不会吃亏。
坚持下去,你的“热爱”自然会长出果子来;
不坚持,你的“热爱”毫无意义。
(文章来源:未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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